乱书吧 > 历史小说 > 万历新明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不足
埋没于新旧党争,诚为可惜。”说完,叹了口气。
    这天下事就怕一个巧字,朱翊钧刚感慨完故宋新旧党争,就见内廷行走大臣陈矩从远处拿着一摞子题本过来,心里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苦笑对庄静嘉道:“嗯,说新旧,这新旧就来了”。
    陈矩虽为内官,但身为重臣,且是庄静嘉入宫的背后推手,庄静嘉怕显得不庄重,忙从朱翊钧怀里站起身。
    朱翊钧低头看了看自家大腿根,将皱巴巴的龙袍抻了抻,遮住些丑态。等陈矩行礼时,说道:“起来罢,这些是怎么回事?”
    陈矩起身回奏道:“禀皇爷,这是今天朝中攻讦‘内阁总理大臣诏’的题本,皇爷此前有吩咐,因此臣拿过来了。”
    朱翊钧听了点点头,未等说话,庄静嘉在一旁施礼道:“皇上,臣妾到那边走走。”朱翊钧刚想说无妨,一转念间又笑着对她点点头。
    未等皇后走开,朱翊钧就转过脸问陈矩道:“这些奏本中,职务最高者为谁?内阁中可有?”
    陈矩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呈上道:“昨日一本没有,今日三十九本,都是反对的,臣做了名单表格在此——南京那边,估摸着诏旨到时,会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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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 朱翊钧又点点头,身边伺候的内官魏朝从陈矩手中接过,将那表格转呈朱翊钧。
    朱翊钧低头看时,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吏部尚书张瀚、礼部尚书陆树声两位尚书,其后是礼部左侍郎王希烈、右侍郎万士和等等,密密麻麻排下去,触目惊心。
    朱翊钧鼻子里冷笑一声,问道:“谁骂的最狠?”
    陈矩头上见汗,从奏本中拿起最上面的两本,呈上道:“其余人等多攻讦张居正,以其功不配位来说。唯有河南道御史傅应祯题本中有‘三不足’之说,与皇爷唱得全是反调,其中还有‘叙言官以疏忠谠’之条,欲为余懋学翻案。而攻讦张居正的,以刘台为最,他——写了五千字。”
    朱翊钧先从魏朝手中接过傅应祯的题本看时,见其果然不说张居正,反而直批皇帝,其中写道:“皇上秉政以来,天下灾异四起矣!先是,黄河大水连决,后北直隶大雪。万历四年北直隶地震,连日不绝虽为大小臣工失职所致,而未见皇上下修省一语,以回天心,晏然而遽无事,岂真以天变不足畏乎?”
    “晏然而遽无事”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下灾异四起,而皇上您脸皮太厚,很安逸的等天下无事,干挺着而不自省,真以为老天爷降下灾异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随后傅应祯又写道:“遣内官以夺财生利,未知出于国初何典?其以铜臭而投皇上之所好,搜刮天下何急!内廷司监,争为商贾而国体荡然,此真以祖宗不足法乎?”
    “臣近闻户科给事中朱东光陈言皇厂夺利之弊,民间铁厂倒闭者百数,生民衣食无着,险至民变等语,虽恳切而几触雷霆,本留中。而皇上又立‘格物院’,歪解圣人之意,天下之论稠稠,或以为皇上欲弃圣学——此真以人言不足恤乎?”
    朱翊钧饶有兴味的将三不足看完,见傅应祯又写道:“此‘三不足’之说,王安石以之误神宗,陛下肯自误耶?”嗯,明晃晃的将矛头指着皇帝的鼻子来了。
    随即傅应祯写“叙言官以疏忠谠事”一条,为余懋学翻案道:“余懋学条陈五事,真切时弊,其中不无指摘太过之处。皇上将其禁锢终身,不复启用,即可寓仁恕于惩教之内,使言官不敢轻也——何必拷掠究问,瘐其死狱?远近臣民,遂谓朝廷讳直言如此,杀言官又如此;相与思,相感叹,凡事之有关朝政者,皆畏缩不敢言也。”
    最后傅应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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