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冬日里的大河格外清冽,像是一条银带蜿蜒在荒凉的大地上。
    纵横近两里地的营盘正对着金城的大门,在大河南岸立了起来。
    一口大黑锅支在中军大帐前的空地上,西园军中最善吃的张济亲自掌勺。
    大锅的不远处,跪着以李参为首的凉州叛军将领。
    除了死在乱军之中的梁兴,其他有头有脸的都在这里,跪的整整齐齐的。
    一群人看着那口渐渐沸腾的大锅,脸色尽皆惨白。
    烹人是韩遂的拿手好戏,他们也都曾参与过。
    可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会变成被绑着跪在锅前的那一个。
    “我怎么好像闻见了尿搔味?”张济肩膀上扛着两条马腿走了过来,“你们他娘的,哪个玩意儿尿了?劳资要吃早饭,你们却先让我闻尿搔味?谁?!”
    “来人,给我挨个查!”
    几个将士迅速扑了过来,掀开李参几人,就是一通找。
    然后,李参就被拎了出来。
    “原来是你这个叛国之贼!”张济抡起马腿就呼在了李参的脸上,“混账玩意,劳资是要煮马腿,你以为我是煮你?就你这一身膘,我看一眼都嫌膈应。”
    “来人,去,先让这老孙子上树!”
    “跪了一晚上,我尿憋得慌!”李参一听张济不煮他,面色不但好了,甚至还有了志气。
    他打死都不会承认,他其实真的是被吓尿的。
    荀攸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先别杀他,他还有点用!”
    “就这么个自己把自己吓尿的老玩意,还有什么用?”张济不解喊道。
    “你先留着便是。”荀攸没多做解释,“赶紧整你的早饭吧,等你这一口饭,我怕我们都得饿死。”
    昨天晚上,他紧赶慢赶也没能追上张济,但却碰见了夏侯渊和张辽。
    并且顺利接手了战场。
    极限拉扯,三路恰到好处的伏兵,便是出自荀攸的手笔。
    张济甩手将李参扔在了地上,“算你老孙子命大,暂且留你一命!”
    摔在地上的李参,原地直接躺下了。
    求饶、许诺好处、献计,所有能求生的手段,在天亮之前他们就已经用过了。
    但这几个朝廷将领,根本无动于衷。
    明知死路一条的李参,现在也放弃挣扎了。
    只要不是煮在大锅里,忍受强烈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
    其他的死法,他基本上都能接受, 且已经有那个心理准备了。
    夏侯渊从远处走来,探头在大锅里瞅了一眼,“张济,你这到底是想让我等吃早饭,还是吃午饭?”
    张济手中挥舞着两柄尖刀,正在拾掇马腿,“别这么多事,你忙你的去。”
    “我的事已经办完了,需不需要帮忙?”夏侯渊问道。
    “那你添一下柴火吧,大火猛烧。”张济说着,将收拾好的一条马腿放进了锅中,又掏出一把香料扔了进去,倒了半坛子酒。
    夏侯渊搬了个小马扎过来,一边烧着火,一边说道:“就这些马肉,都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有什么办法,打仗就是要死人,死马,有多少匹?”张济问道。
    另一条马腿,他准备烤。
    动作娴熟的改好花刀,又用酒将各种香料混合,均匀的揉搓在马肉上。
    “六千多匹。”夏侯渊说道,“烤成肉干,足够全军上下吃大半个月。”
    “那还真不少,都他娘快够我一人双马了,确实可惜。但也不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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