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师父在给戴引做造型——那段时间,万平负责戴引全部的造型设计,小到杂志封面,大到奥斯卡,戴引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由万平负责的。
    那次,戴引刚度假回来,或许也是因为他对万平比较放心,他人显得比较松弛。
    “戴生稍稍晒黑。”万平说,“但不紧要,戴生原本白过分,今次就似正常人。”
    戴引闭着眼睛躺倒在沙发里,对万平的话也没太大反应,只微微笑了笑。
    “小刀,拿shade02过来。”
    万平一发话,小刀立即去取他要的东西,像手术主刀身旁的护士。她把颜色深一些的粉底交给万平,顺势站在万平身侧,俯视着戴引。这时候,他们已经做过了,但是戴引仍旧像是不认识她,她也像是不认识他。在工作里,小刀从没有直接接触戴引的权利,只要师父在,她就只能勉强做些花边活,或是帮戴引拎着衣服,或是替他夹着头发,又或者,她就只能看,看着戴引,看着他,与其他工作人员没有任何两样。
    师父把底妆做得很细致,手法也轻柔,戴引几乎睡着了,而因为他睡着了,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不免手脚放轻,怕吵醒了这位脾气并不算稳定的演员,惹来什么不快。
    “小刀,”师父轻声道,“帮戴生把刘海撩起来。”
    小刀依言照做。
    师父又仔仔细细地把除了头发之外的部分都做好了,师父不太喜欢用发带,那会让发根有种诡异的走样。小刀就那么轻柔地撩着戴引的头发很久,后来小刀知道,师父其实忘记了,忘记小刀还在做着人肉发带。
    万平去把手里的海绵和刷子放到不远处的工具箱里,她朝戴引看了看,这个时候,戴引忽然睁开眼睛,朝她笑了一下。小刀一愣。
    “咦?小刀,你怎么还弄着戴生头发?我妆都做好了。”师父说小刀再看戴引,他仍旧睡着,像是从来没有张开眼睛,那个笑容就像是小刀的错觉似的。
    戴引的助理温柔地把他叫醒,戴引慢慢醒过来,看着十分惺忪。这是小刀第一次真切体会到戴引的演技,所以他日后得影帝,也并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拍摄持续了很久,小刀不停地抓挠自己,这个地方的蚊虫都是特大号的,叮出来的块也特别痒。万平不大满意:“不要跟一个猴子一样。”
    “师父,蚊子咬我。”
    “咬就忍一下,你这么大一个人,还斗不过一只蚊子吗?”
    “不止一只。”
    师父去给戴引补妆,拍几个镜头就要补一补,因此并没有跟小刀多废话,但不论师父怎么说,痒就是痒。
    远远地,戴引看了小刀一眼。
    这天的拍摄一直进行到深夜,小刀怀疑自己的血型特别招蚊子喜欢,她成了一个人肉沙袋,不停被蚊子袭击。也把其他人的蚊子块份额给抢占了,全场就她一个人被蚊子叮得特别狠。到拍摄结束的时候,她都成了赤豆-棒-冰了。万平累了,一结束就先走,让小刀善后。小刀拖着一身的蚊子块,去给戴引卸妆。戴引没带助理,只是和小刀两个人进了休息室。
    戴引一离开众人视线,第一件事就是吃药,吃完药,他坐了一会儿,魂灵慢慢回到他的身体似的。
    小刀对戴引精神状况从来不多问,对他吃药也保持沉默,安静立在一旁。戴引看她,笑着说:“刚才看你一直抓自己。”
    “我还被师父骂了。”
    戴引伸手抓着小刀的手腕,稍一用力把她拉过来。
    “万平对你不好?”
    小刀离戴引太近,有点不自在。她也不想让自己呈现出一种坐在戴引腿上的姿势,这很卑微。仿佛她是个玩物。她尽力撇开戴引,站直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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