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彗听见桦姐说“合作”两个字,很不愉快地瘪了瘪嘴,随即站起来,用肢体语言表明了他想跟桦姐划清界限。然而桦姐是行内多年的狐狸,对付苏彗这种-嫩-姜,她都不需要证明是块老姜。桦姐微微一笑,不明说,反而把话题扯到另一个地方:“大概是六七年前,我也在名导的组里待过,那时候,我也年轻,很多今天红的演员,那时候连龙套都跑不了。”
    袁一霖挺认真的,听着导演对他频频NG的分析,这个袁一霖其实比他看起来得要有情有义,也比他看起来的要有抱负,只不过,他滥情倒是表里如一。苏彗远远看着袁一霖,一边听着桦姐不明所以的言语,又想到在这个空间里站着的小刀,想到妈妈,想到叔叔,最后想到戴引……他只感到阵阵烦躁。
    “别跟我说话。”苏彗冷冷道。
    桦姐把枸杞杯子盖好,拍了拍膝盖,缓缓起身,脸上仍旧七分笑叁分算计,说:“那时候戴引也还是个刚冒尖的新人,去那组里面试,严格说起来,我和他认识得也算早。我知道他会红,只是没想到他会有今天这么红。更没想到,他在男女那档子事情上,跟你有一样的癖好。”
    苏彗猛地回头,盯着桦姐看。
    “比起天仙面孔,你们爱的都是一股劲儿,你们爱劲劲儿的人,所以你们都爱小刀,爱那小-婊-子。”
    “注意你的措辞。”
    桦姐耸了耸肩:“也别装深情了,小-婊-子不理你,你不照样能和我站到一边,在网上出卖她的约袍八卦?你比我过分,这时候倒高风亮节了。”桦姐又笑,“彗彗,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袁一霖往回走,桦姐往外走,两人擦肩而过时,停下来点点头。剧组重新开始运作,每个人都回到他的位子上,袁一霖找回了一点感觉,但只有苏彗,感到一种羞耻。他甚至抬不起头来,他觉得所有人都已经察觉到他的卑鄙。他觉得,他和小刀再也回不到从前。
    小刀始终注意着场子里的每一个人。在她看到豆瓣帖子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内鬼报出去的料。一种直觉。师父曾经告诫过小刀,做人做事,不能总靠直觉,但小刀觉得每到关键时期,她的直觉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谁说直觉是一种玄乎的东西呢?直觉也是积累出来的潜意识。一个人常年在危地行走,她对脚下土地的直觉就绝对要比在平地行走的人准。她也如此。在这行浸淫,被阴过,也阴过人,她太明白这种你来我往。
    关键是,谁是内鬼。
    她甚至不需要一个一个看。她不是那种觉得谁都有嫌疑的侦探——袁一霖有嫌疑,他演戏都演得磕磕巴巴;蘑菇有嫌疑,她极有可能贼喊捉贼,像凶杀案似的,报案人总是有最大的嫌疑。她只会第一时间想到目睹那通电话的苏彗。
    苏彗。
    苏彗桦姐坐在一边悉悉索索说话,两人神态也不太自然,桦姐太得意,苏彗太紧绷,而且这两个人不该坐到一起,桦姐在之前的饭局上,明显更喜欢袁一霖,这会儿怎么可能不去导演那里帮助袁一霖找感觉,反而和苏彗凑到一起?
    小刀迅速把握了事情的走向。桦姐不爽小刀搞定了叁藩,削了她的钱,所以想反过来搞小刀,正愁没有门道呢,碰上苏彗也想搞小刀——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他们一拍即合,苏彗把小刀的隐私出卖给桦姐,桦姐连夜安排人在豆瓣爆料,把戴引和小刀双双架在炉子上烤。
    小刀像吞了只苍蝇似的。两次了。苏彗搞她两次了。第一次,他迷晕了她,第二次,他出卖了她。
    “素染,素染。你说这云层之上,又有什么?你我凡人,为何总爱抬头仰望?”苏彗的台词很差,没有逻辑重音,他演得也浮在表面,本来嘛,根本不是科班出身,现在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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