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嫂心里一直很内疚。她的希望落了空。不好意思去见林直。也在暗暗生队长的气，如果不是黄瓜架下的那场“遭遇战”，希望还是有的，这个月不行，就等到下个月。那次即使没有怀上林直的，也不至于让队长的种坐了果儿。
帖嫂生孩生够了。还有，计划生育一天紧似一天，随便生的日可能不会再有了，队里正动员适龄妇女去做结扎手术。过了这个村，不会再有这个店。所以她更加觉得对不起林直。
已经放学，学生和老师都回家了，喧闹的小学校沉寂无声，显得很空旷而失落，只有校长林直自己在办公室里看书。女儿们去了姥姥家。每逢周，她们都要去下马湾。
隔着玻璃窗，帖嫂看见了林直。他很专注，眼睛像长在了桌上的书里。
看到那张方正而白晰的脸，帖嫂的心跳又会加快了。她从心眼儿里喜欢林直。
听见门响，林直抬起了头，见是帖嫂，脸上露出了微笑。
给她搬了把椅，又把自己的水杯倒满了水放到她面前，然后看着她的脸关切地问：“小姜，身体复原了吧？”
帖嫂点点头，含在眼圈儿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唏哩哗啦流了满脸。
林直笑了，他说，看你，怎么啦？
林直，帖嫂抹了把泪，抓住他的胳膊继续说，实在对不起，没有给你生成儿，我真没用……老天爷也真不公平，你这么好的人，生命咋就不能延续呢？
林直轻轻抚着帖嫂柔顺的秀发，摇摇头说，小姜，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心意我早就领了。其实，我也想过，你如果真给我生个儿，或许并不是件好事。其实，我的生命已经得到了延续，我有三个女儿啊！还有，我把我的知识传授给了孩，那也是生命的延续啊！
帖嫂止住了泪，仰着脸看林直，她说，林直啊，你知道，你哪点让我喜欢吗？就是你懂得女人，知道女人最想听什么、最需要什么。林直啊，有你给我的这段情，现在死了也不屈啦！
林直被帖嫂感动了，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搭上她的双肩，默默地揉着。
帖嫂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他的，心里涌动着幸福的暖流。
忽然，林直住了手，他说，小姜，你等着。说着打开了桌的小柜，从里面拿出了晴伦小棉毯。
“给你的。”林直说。
帖嫂后退一步，怕烫着似的连忙缩手。她说，林直，我不会要的。我知道，这是你为儿准备的。真的，我不会要的。
林直真诚地说，我是真心给你买的。你不要固执。
可是，那孩不是你的！
小姜，别那样说，凡是你的东西，我都喜欢。管那么多-干-什么。
帖嫂想了想，一把抓过棉毯，紧紧地抱在怀里。棉毯很柔软，她很喜欢。稍倾，帖嫂放下毯，扑进林直的怀里，双手吊在他的脖上，喃喃地说：“林直，孩没出生时，我都想好了，如果是我们的儿，老帖如果闹，我就抱着孩来跟你过！我啥也不怕！”
林直亲了下帖嫂的腮，说那样咱这可要出大乱了，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不管，我只想在你身边！
小姜，我有什么好啊，值得你这样啊？
你能让我得到许多东西！
不信，咱们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多富有啊。
哈哈，是长了许多见识。
帖嫂说完，放下双手，抱紧林直，头抵住他的胸，像羊羔顶架似的往上拱他。
林直知道，帖嫂又想那个了，便轻轻地抱起她，走进那铺小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