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铃铛被风吹动的声音,传了进来。
    青铜铃铛,叮当作响。音色动人,宛如泉击落石般清亮绵长。
    钟沁儿沉默着,任他轻轻吻去她下滑的泪珠,再将她晶莹的泪痕,一一吻-干-净。
    他的眸光如水般轻柔,流连在剑鞘之上片刻,却是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钟沁儿轻蹙眉心,偏过头去,反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师姐没发现吗?我在石门之前下了禁制,可以示警。”
    他抚开她面颊边的发丝,见她岔开话题,到也不追问。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你还是来得晚了,若是旁人……”
    容渊低声轻笑,“自然知道是你来了,不然……”
    钟沁儿心头一跳,原来此处还设有别的机关吗?
    “我不过突然想起从前之事,来这里看看。”
    容渊盯紧了她,目光之中奇异的神色更浓,“师姐当真这么恋旧?”
    她觉得他话里有话,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怪异,不免冷下脸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容渊笑了笑,不再说话。阴暗的石塔之中,他双眸渐渐沉了下去,如被乌云遮掩的月色,只余浅浅的一抹幽光。
    钟沁儿见气氛一阵凝滞,心头有些不快,一个箭步便跃向木梯。
    她登上浮光塔的第二层,上面放着的皆是一些文房清玩,笔、墨、砚、田黄石、香炉、茶盏……
    她站在桌边,指尖掠过一截沉香木,又在上面流连许久。想起他身上的梅香,总是让她有丝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在哪里,闻过一样的香味?
    她努力地想着,想着,越是细想下去,就越是头疼。
    终于,脑中所有的记忆仿佛被切割成了无尽的碎片,宛如被打破的铜镜,一面一面,皆是过往的记忆。
    她在一片神思恍惚之中,似是握住了一片碎片,在那里面见到了自己,一身的血污。
    她紧紧握住一人的手,透明的泪水盈在布满红丝的眼眶之中。
    “你跟不跟我走?”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忽然表情无比悲伤,似是被那人拒绝了一般。
    “我会在天山等你。”
    她轻轻啜泣,晶莹剔透的泪水一下夺眶而出,流了满面。
    “一直等,一直等。”
    浮光塔中,钟沁儿的身子摇摇欲坠,头越来越疼。
    记忆碎片之中的那人,一直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越是要想起,整颗头颅就疼到几近炸裂。
    “师姐。”
    容渊自她后面拥了过来,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柔声问道:“不舒服吗?”
    “头疼。”
    她抚住额角,指尖被细汗润湿了一片。
    思绪终于清明了一些,但那些画面却从脑海之中被彻底清了出去。
    容渊的身子忽然一僵,她也感觉到了,回身来看他。
    只见他双-唇-紧抿,神色却仍是如常。她在他面上看了半晌,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她侧身在长桌上找寻了一番,拿了个香炉,又翻出一截香,投进去,将它燃了起来。
    氲氳白雾缓缓扬起,她纤纤玉指轻揉着眉心,眉眼终于舒展了开来。
    容渊望了一眼香炉,又看了看她的面色,神色也柔和了起来,“好些了?”
    钟沁儿点点头,顺着旋转的木梯向石塔上方望了上去。
    “师弟,你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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