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宝仪将手机从耳旁拿下。
    皱眉看备注,又贴近听声音,不可置信。
    是姜珀给她打的电话,真没错。
    一脸狐疑把机身放在耳朵边上,再确认:“你说现在?”
    她说对,来吗。
    有饭不吃王八蛋。
    一小时后,麦宝仪按她报的地址来到远郊
    暴雨过后的大排档雨后春笋般多到离谱,霓虹灯牌一路带闪模糊成光斑。
    热闹,字面意思,又热又闹。
    满桌的碟头大喇喇摆着,食客在烘出孜然味的油烟里大快朵颐,拥拥又挤挤,稍不注意就能碰倒脚边立着的啤酒瓶,免不了哐当作响一阵滚。
    麦宝仪挨个数,数到第十家,终于看到人堆里的她。
    太显眼。
    有日子没见,依旧白得发光,面前摆着龙虾还有迭成山的烤串儿,麦宝仪暗自一惊,吃夜宵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稀奇,但在她那儿就
    说不过去,很说不过去。
    知道她嗜辣,但不知道沾满-干-辣椒的牛板筋都能面不改色往嘴里嚼,麦宝仪从喧闹的人堆里侧身挤过去,还没坐下就不住吐槽起来,“你这衣服也太那什么了,远看还以为在拍电影。”
    “是吧,好滑稽。”
    她在倒酒。
    “滑稽不至于,夸张是蛮夸张。”麦宝仪问她,“从棚里来的?”
    摇头,回。
    “机场。”
    太香了。
    视线在桌上绕了一圈,酸辣土豆丝酥肉丸子烤鸡翅烤茄子烤生蚝,胃口大开,蠢蠢欲动。
    摩拳擦掌地,“什么味道的龙虾?”
    “麻辣。”
    挺好。麦宝仪笑嘻嘻的,没客气,麻利戴好手套,拎起一只淌着红油的龙虾就往两边扯,接着上边的话题:“去出差啊
    “去分手。”
    辣意猛地一呛,麦宝仪偏过头捂嘴咳嗽了几声,可手套上的红油又沾到鼻头,难受得要死,抽抽鼻子,油又滴到衣服上,一时间狼狈不已,姜珀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够吃吗,要不要再加几串烤苕皮?”
    手忙脚乱间,麦宝仪注意了她一眼。
    神色如常,毫无分手人该有的悲伤,一如既往的周到。
    是在关心,是在照顾,可怪就怪在话问得机械,动作也不急不慢的,自己这边都要人仰马翻了,她那儿还平静得和一潭死水似的。麦宝仪没想明白,就暂时先回了话不了吧。”
    姜珀点点头,给喝空的杯子斟满酒,麦宝仪瞟了眼她桌前,小龙虾就吃了个位数,其余的基本没动过,酒瓶倒是喝空不少。
    “不是。”
    麦宝仪实在没忍住,疑问冲出了口,“你们不一直好好的吗?”
    姐妹的恋爱麦宝仪挂心,柯非昱的微博她关注着,然而也没见过什么不好的苗头。
    博文发的虽少,但含糖量高,除了大大方方地晒之外,还有些不经意的细枝末节:手机屏保、指节文身、黑指甲油评论区一直嗑得起劲,怎么就突然地——
    “不好。”
    飘远的思绪被姜珀一句话扯回来。
    “我们只是装得很好
    “聊聊吗?”
    好。她点头,“聊。”
    而后仰脖把酒一饮而尽,手指摩挲着杯壁,挺出神。“其实我很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来这个烧烤摊。”
    做好倾听的准备了,却不想等到这么一个回答。
    麦宝仪怔怔地,见着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我老板给了任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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