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时分,杨大姐约了梅朵和茂哥到了她的家里。
女人做思想工作,总比男人会有人情味。
杨大姐做工作当然也有她的套路。她会让厂里的职工感觉她是一位被人信任的大姐姐,好妈妈。此刻,在梅朵看来,杨大姐便是她的母亲级别的人,许多在母亲面前不便放肆说的话,可以在杨大姐这里一吐为快。在茂哥看来,杨大姐恰好是他的大姐姐,亲切,周到,不摆架子。
杨大姐约莫五十挂零,个子没超过一♀h
杨大姐在家里打好了一钵擂茶,炒了南瓜籽,还摆出了她女儿从北京带回来的什锦糖。
梅朵呷南瓜籽也可以风情万种的,此刻倒不是展示风情的时候,她只是很秀气很缓慢地拈着瓜子。
南瓜籽的壳壳,她很小心地丢到茶几旁边的那只竹编垃圾篮里,生怕弄得地上也是七零八落。
茂哥对南瓜籽不感兴趣。他喝了一碗擂茶后,竟然专攻那碟来自北京的什锦糖。剥出来的糖纸撒了一地。梅朵总在不自觉地捡了,放进那只竹编的垃圾篮里。
男人一般不喜欢吃零食。男人一般也不会喜欢吃什锦糖。茂哥恰好具备不是一般男人的爱好。他爱吃糖,喜欢吃软绵绵有嚼头的糖粒子。
立秋了,茂哥还穿着大裤衩,就着一件短袖T恤。那裤衩显得他的腿杆子更加细了。
一个细胳膊细腿穿大裤衩的高个男人,一个劲地吃什锦糖,那场面滑稽得可爱。
在杨大姐这里吃糖,也有缓解自己紧张心情的功效。
来自北京的什锦糖那个时候还是稀罕物。茂哥这么放纵地吃了一粒又一粒,照理杨大姐会心疼。
茂哥没有想这么多。
幸亏杨大姐是个大方的女子。
待杨大姐没注意,梅朵伸出手,用自己蓄得很长修剪得很有形的指甲,好几次去掐茂哥手板心,茂哥都没有缓过神来。
茂哥真的笨。
梅朵还是抢先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她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说话的速度跟她以前剥南瓜籽的速度有得一拼。
那天梅朵的衣装相对保守一点。她穿了条高领长袖的连衣裙。黄底豹纹的,裙摆恰到好处地让膝盖骨露了出来。头发是微微烫过的,占据了脖颈的一半时段,两边的卷一致向内,就像自然卷,有一种刻意中显出的无意。
尽管用高领挡住了脖颈,可她擂茶般白-嫩-的脸皮上,那份野性的媚,是怎么也藏匿不住的。尤其是她那双肉肉的厚厚的脚背,蹬上一双跟部有豹纹图案的松糕鞋,像极了日本的某位性感明星。
可惜这种氛围不是谈性感的时候。
杨大姐一边呷擂茶,一边打哈哈:
“还是我来当你们的介绍人吧,我去跟你们的父母说说。”
杨大姐拨通了厂长的电话,要了厂长的那辆桑塔娜。晚上连夜便带着茂哥往茂哥的父母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