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之后,大概是感受到薄月毫不避讳的注视,他才眨了下眼,淡淡的目光飘过去。
薄月性子寡淡,但从不胆怯,她就是见这人放肆得很神奇,多看了两眼。
两人静静地对视半晌,还是谁都没出声。场景有些诡异,活像两个哑巴,薄月觉得没意思了,把头扭回去翻课本。
温朝禾在当初班主任排位置的时候就绞尽脑汁,一门心思,想离最后一排的空位挨得近点儿,后来还特地把给她留好的课本习题册之类,提早搬了过来。
顾桓一倒是没书,薄月眼珠一转,又把课本往自己这边扯一点。
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过去两节课,她已经习惯了当她的新同桌是个透明人。
可这位顾桓一同学虽然也一周没来上课,却貌似是个人物,课间路过他们教室去上厕所的姐妹花一对接一对,窗外面色泛红的陌生少女也来了一波又一波。
薄月索性趴下去睡觉。
眼睛在手臂上压久了,黑暗的视觉开始出现变幻莫测的光晕,她无聊想着,不知道顾桓一和江霖的人气谁更胜一筹。
“哎。”温朝禾突然转过来,见她趴着不自觉压低声音,“月月?睡了?”
她直起身,下意识抬手遮遮亮光,眯眼看她:“没。”
“她们都没有。”
“没有什么?”
“啧,皮筋啊,你看你头发又散了。”
“啊?”她呆呆地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啊。”
“待会升旗,有教导主任盯着,还有风纪老师在,他们可没老胡这么反应迟钝。”
薄月盯着她眨了眨眼,又是一个疑问句:“升旗?”
温朝禾沉默一秒,嘴角扯平:“你刚刚真没睡?我怎么看你像是睡傻了。今天周一啊你清醒一点,你不是头一天来上课吗!”
哦,对。薄月点点头,拍拍面颊。
“对了,你包上还系着丝巾吗,用那玩意儿绑一下算了。”
薄月初中的包是皮面的,周岚在她初二那年的生日,送她的亮锃锃黑色小羊皮,虽然她与母上大人的审美不尽相同,且逐年差异化,却仍感念母上大人的爱意,在包的提手上缠了一条深卡其的丝巾,就那样背了一年多。
只是这次升学她换了个运动背包,丝巾也就不用了。她摇摇头,温朝禾也随之肩膀一沉,再次静默下来。
整个过程中,右边的顾桓一都托着下巴背对她,门口看热闹的女孩们因为能看见他的正脸,兴奋过了头,叽叽喳喳要吵翻天,薄月不爽的情绪差点就要外露出来。
“那个……”
她压着火气,突然感觉到一股小小的力量在自己肩头轻轻一戳。
回过头,见是之前问八卦的女孩子,薄月惊讶挑眉。
小个子的姑娘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边上,低着头摊开手心,上面赫然躺了个发圈儿。
“我多带了一根,给你用吧。”
薄月有些意外,没想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目光从发圈上移开瞅了温朝禾一眼。她果然也看着来求和的小女生,面露笑意,还是那个不记仇的主。
“谢谢。”
她伸手接过,女生有些开心,接着又跟她道歉:“刚刚要是让你不高兴了真的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和江霖都,郎才女貌的,看起来关系又很好,所以有点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