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毫不客气:“你是要去出殡?”
“还好,”江霖笑着,“虽然饱和度都为零,但是你亮一点。”说罢把两张硬质卡纸递过来,说:“放包里。”
薄月低头接过。是两张摄影展的门票,地点在市中心的文化博览馆。
霁城虽是个三线小城,但有山有水,故还颇有些引以为豪的文化底蕴。在薄月刚懂事那几年,这城市还是个小县城的模样,后几年城市建设下,文化经济发展并行,渐渐有了些繁荣的意思。
文化博览馆就是那时候建起来的,拆掉了一个开发商欠钱跑路、闭弃多年的商场,融合了周边的少年文化宫,这样一个并不是很专业的小型博览中心就如此留存多年。
薄月把票塞进帆布包的隔层里,小地方没有地铁,两人向公交站台出发。
风很清冽,裹挟着落叶的味道从窗口吹进车厢,薄月朝外看去,道路两边各立着一排青黄相接的银杏树。
车里人不多,稀稀拉拉都很分散,江霖坐在她外侧,看了会手机,然后锁上屏,侧目看她。没过一会,薄月面前摊开一只手。
她静止了片刻,然后把垂落的半边耳机放上去,神色淡淡。
江霖:“……”
他耐心地听了二十秒,终于相信她是真的没有播放任何歌曲。
“它是你的装饰品?”他转头盯着她。
薄月只给他半个侧脸,眼神瞥过来,故作惊讶地说:“你听不见?”
江霖沉默半晌,冷俊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听得见。”
他在薄月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扯住耳机线,拔出了她的手机插孔,然后连上自己的手机开始播每日推荐。
薄月:“……”
江霖疑惑:“不好听?”手指轻点,又扭头:“那这首?这首?”
薄月耳边音乐变幻,感觉身边坐了个没有感情的切歌机器。
一路上,对于前天那件事,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一直到下了公交,还有两个红绿灯的路程要步行,他们在斑马线前面停下来,江霖在路边商贩的小推车上买了两瓶水。
又走了一段,薄月从包里拿出门票,开始临时了解他们即将去的这场展。
票上有简介,字却很小,她边走边看,几乎要把票凑到眼前,刚看清楚作者的名字叫宁楚河,就被江霖握着手腕用力一拽。
后背跌上男孩的胸口,薄月猛地抬眸,眼前擦过一辆疾驰而去的摩托,她下意识回头。
“好好看路!”
江霖唇角僵直,厉喝中尚有克制的愠怒,手里紧攥的力道没有松开半分。看见薄月同样惊慌的眼睛,才慢慢软和下来。
“马上就到了,随便看看,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薄月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心仍揪着后怕,一时说不出什么。江霖抚了抚她后颈,说句“没事了”,见红灯转绿,仍牵着她往前走,没有松手的打算。
过了一会,身后传来闷闷的询问:“你什么时候买的票?”
他回头,见女孩亦步亦趋,像是已经缓过来的样子。
“昨天。网上找了一圈,没有别的项目了,只有这个。”
“你特意出来买的?现在不都是刷身份证免纸质票吗?”
“没有。”他顿了顿,“朋友有渠道,比官方便宜。”
“哦。”薄月又闷闷地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霖察觉到她掉下来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一吼,心里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