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浣给土豆片重新换了道水,又洗了两盆绿叶菜后彻底闲下来。
厨房的小窗朝外看出去,只能看到外面露天的桌凳,街上行人两两,还不到做生意的时间。
季浣伸出手瞧瞧,手心上有一道疤,疤不小,自上而下,贯穿整个手掌,切断了掌纹三条线。
季浣在那天在废品站的小屋,是被疼痛刺醒的,前一天晚上黑灯瞎火拿铁锹没注意到柄上有个豁口。
被疼醒,她才发现。
阿姨进来厨房,洗干净手,招呼季浣。
“外面来客人了,老板还没过来,我来配货,你去点单吧。”
一走神没注意外面的情况,季浣不好意思地耸耸鼻子,忙应下来。
客人坐在靠冰柜的桌子,一行六人,每个人都是满脸倦容,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衣服皱皱巴巴,以那群人为中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烟味混合着汗味发酵后的味道,口中谈论着好坏牌和输赢。
马路对面是个广场,广场另一边开着几家棋牌室。
季浣面色如常地走到那群人面前。
“扫一下这个二维码点单,自助碗筷在那边的消毒柜,需要酒水饮料可以直接下单,我帮你们送过来。”
头发油得发亮的一个中年人,估计是这儿的熟人。
“知道知道,你先拿搬两箱啤酒过来。”
季浣点头说好,等中年人点完单,她打好单子递给厨房,然后上二楼拿酒。
二楼的楼梯是木质的,时间一久沾染烧烤的油腻,踩上去有些滑。
抱着啤酒不好下楼,季浣走得小心翼翼。
“诶唷,我来拿我来拿!”
那群人中间站起来一个脖子上带着大块紫红色胎记的人,阔步过来,从季浣手中接过啤酒。
手掌若有若无地从季浣指尖滑过。
季浣鼻尖冒出细汗,她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面色如常。
季浣抿抿嘴,转身回阁楼搬第二箱。
楼下轰然响起笑声。
阁楼没有窗户,季浣在这住了两天已经熟悉环境也没有开灯。
黑暗里一切情绪都被放大。
季浣听到自己心跳咚咚作响,楼下那些人的玩笑话,放平时伤害不了她。
但这会儿很奇怪,那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好像是从下午开始的,一开始的失落她没放在心上,经过发酵现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下陷。
抓不住也停不住的感觉,只能通过身体的劳累分散注意力。
“小季!”木质楼梯上传来老板娘的声音,“小季你在楼上吗?”
季浣颤抖着声回答,“在。”
“再拿两箱酒下来!”
“……好”
再下来时,季浣冷静了许多,老板和老板娘回来,店里开始忙碌。
季浣打完新的单子递给阿姨,余光瞥见对面的视线,装作没看到开始整理货架的烟。
“癞子,别看了!”那个头发发油的中年人,捏起一颗花生米砸向桌对面的人。
癞子扭过头来,嘿嘿笑了两声,脖子通红,上面的胎记越发明显。
桌上有人另起了话题,“最近手气真的霉得见鬼了!”
中年人故作玄虚的拿起三根筷子立在碗里,整个人神经兮兮,“可不就是有鬼嘛!”
“你说跳水那个女的啊?”
中年人继续开口说:“是啊,我听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