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迫地应付着,还态度亲切地委托他们在车上照顾照顾我。他们自是一叠声地
满口答应。
鸽子一直将我送进软卧车厢,还找了块热毛巾给我敷在额头,让我感动得不
知说什么好,看得那几个同学眼冒金星。
直到火车就要发车了,鸽子才离开车厢。
火车开出车站没多久,可怜的我就被那几个四十来岁的同学从铺上拉起,一
点也不可怜我醉后的难受,逼问着我鸽子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当然不会说
实话了,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
在一番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的刑罚下,我终于理解了公安部为什么要三
令五申的严禁刑讯逼供了,在哀叹自己误交损友的同时暗下决心以后要善待那些
犯罪嫌疑人。当一条冷毛巾粗鲁地擦着我的脸时,比起适才鸽子温柔的动作简直
是天壤之别。
隔壁软卧包厢是乘警的,他们听到动静过来查看,一个在某县级市干刑侦副
局长的同学将警官证掏给他们,乘警就乖乖地走开了。
我也终于在花样千奇百怪的酷刑中崩溃了。我想要是再打仗,我绝对不能被
俘,否则肯定是叛徒了。我将自己和鸽子的关系老老实实坦白了,当然,曝光赵
大庆案子和筱灵的事我绝不会说,只说鸽子是电视台记者,和我是好朋友。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是在公安一线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公安,马上
就听出我的交代有些不尽不实,一边给我交代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一边
给我示范了一些让我魂飞魄散的刑罚。
我差点吓晕了,马上按着他们的意思交代了:鸽子是我女朋友,我们恋爱很
久了,准备等我调到长沙后结婚;我长期隐瞒事实欺骗组织是错误的,重色轻友
更是必须严惩。为了证明自己决心改过自新,我答应下次开学在长沙由他们任选
地方狠宰我一刀。
我满脸诚恳地交待着这些他们需要的事实,终于让他们满意了。我也算是真
切的尝到了假口供是怎样诞生的。
年轻还是好,当施刑者因为消耗过多体力纷纷躺倒在铺位上准备睡眠时,我
这个可怜的受刑者却仍是充满了精力。
(十八)
微醺的酒意全部变成汗水流出体外了,我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得可以思考宇
宙诞生的奥秘了。看看几个同学都在铺上发出轻重不均的鼾声,我轻轻拉开门走
到车箱连接处。
因为是夜间行车,隔壁的硬卧车厢已经熄灯了。黑压压的车厢里只有地灯的
微弱光芒闪耀,只有车箱连接处的灯光依旧明亮。我靠在车壁上点起香烟抽了起
来,车窗上我高大的身影清晰可见,只是乱皱皱的警服显示出刚才我是受到了怎
样的折磨。
回味刚才的遭遇,我觉得心情很愉快,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同学间热情的打
闹了,那似乎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发泄过剩精力的方式,但我们现在玩起来仍是
兴致勃勃如此开心。想着年纪最大的老陈一脸严肃地要我坦白从宽的那副故作庄
重的神情,我禁不住笑了,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