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等待,等待天边亮丽的云朵,同时,也在等待乌云的沉降。
有一天的早晨,我在院子里遇到了合新,那时太阳已经升到了院墙上面,并且高出院墙一张桌子那么高了。老榕树的树梢上像涂上了一层清漆,我家的院子也是半明半暗。客人们早已到山上或是哪条小巷里去了。院子里空空荡荡,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合新,他拄着拐杖,从阳光下面走到了我站立的y影处。我们尽管天天见面,但是,两个人独自出现在院子里还很少。
我问他:“睡得好吗?”
他说:“到丽江以后,梦多了。”
“难道你在昆明的时候没有梦吗?”
“有啊,当然有。只是没有在丽江的时候这么多,这么清晰。我能把每一个梦都记住,并且说出来。”
“哦。”
梦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它是实实在在的,又是虚渺的,它真实在梦的主人的身体里,却虚渺在现实当中。
我让合新把他做的梦将给我听。
“有秘密吗?或是隐私?”我笑着问他。
他说:“当然有,但是不告诉你就是了。”
合新的梦总是很有画面感,他的梦里充满了五彩缤纷,像商场里的一个花车,有时又像一片红土地上的一块调色板。他每讲一个梦,我觉得我就能把它作成一幅画。那天,我们坐在老榕树下面的石桌旁,像是有人故意不愿意打破合新的梦境似的,他静静地讲着,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当阳光照到我们身上的时候,我说:“我要把你的梦画出来。”
合新看着我,他在确定我说话的诚意,我是戏弄或是嘲笑。我说:“我该去画画了。你可以在院子里走走,或是到阿明的铺子上看看,老爹肯定在那里。”
我径直上楼去了,我在楼上的回廊上还看到合新仰着头看我,他从来没有上过楼,当然也从来没有进过我的画室。
我似乎又进入了一场梦里,我游荡在一个属于我的世界里,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在作画的时候,我总觉得我离天一实那么那么近,我觉得我能看到她,很清晰,我看到的她躺在一张很奇特的床上,那张床实透明的,像用水晶做成的,看上去天一就好像实被悬浮在空间,我觉得我的胸部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我似乎还能喘气,但我觉得吸进来的气越来越少了……
后来,我完成了画作,我把我的画举到合新的面前,我看到他惊讶的样子,他定定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告诉我,说:“我很喜欢你的画。”
我傻傻地问他,“是真的吗?”
他很肯定地点点头,我的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愉悦。我想,其实,我很在乎合新对我的画的感觉的。
我从7岁就开始画画,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职业画家,我的画有专门的买主,他们定时到丽江来拿画,他们告诉我很多老外在等着买我的画,我并不在意,我只是画着,不停地画着,因为画画能让我感觉到我的存在,画画能让我快乐。
很多人来看我的画,他们的眼睛能告诉我他们对我的画的感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