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精挑细选才选到这个位置。”
“前面开阔敞亮，屋后有竹林，夏天能遮太阳，冬天能挡风，走几步远就是堰塘，洗点什么东西都很方便。”
“很快房子建好，我们搬了进去。”
“一直到建文出生第二年，推了老屋，建了这两层的小楼。”
“一晃三十多年都过去了。”
太婆感叹良多。
抓紧曹老三的手却丁点儿没放松。
裴雨欢问他，“是这样吗？”
曹老三脸上的惊愕几乎能凝成实质，“是、是的，我家以前确实是土屋，也是三间，堂屋的门槛足足有大人膝盖那么高，后来我在外面打工赚了些钱，回来就修了现在这房子。”转头看向紧紧抓着自己手的老太，“所以，你、你真是我妈？”
老太双目含着血泪：“儿呐，真是我。”
“妈，你不是早就死了吗？你咋还在家里，还没去投胎呢？”他也抹着眼泪，“你也不给我托个梦。”
“我给你烧的元宝大钞你都收到了吗？”
“这些年你都咋过的呀？”
老太露出欣慰的表情，点点头，“我过得还行，有吃有穿，你的意思妈都懂，妈有钱，你们前些年烧的妈都收到了，都好好存着呢，就是想着以后留着给你们用，妈一个老婆子，有口吃的就行了，还能花多少。”
“……”曹老三脸一僵，妈你还真有先见之明。
如果他还活着，绝比乱骂了。
可他死了。
全家死绝的那种。
往后“傀”生都不可能会收到阳间寄来的金银珠宝百亿大钞，甚至连吃口热乎的香烛都是痴心妄想了。
一大家子人要养啊！
温饱都艰难。
压力比山大。
呵呵两声，“妈你还有钱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身后柯美芳一行“人”也都松了口气。
丝毫没为“啃老”感觉到羞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总不能一家老小饿得眼睛发绿成饿死鬼吧。
裴雨欢打断他们的认亲，继续问，“那你知道竹林里有坟吗？”
“这不很正常吗？”太婆睁着一双灰白的眼，“咱农村都是土葬，哪里没有坟？”
说句不好听的。
阴宅比阳宅多。
“那，你们当初建老屋的时候，有没有挖掉别人的坟？”联想到曹家全灭以及那口莫名其妙的大黑棺材，裴雨欢很难不把这件事跟厉“傀”作祟扯上关系。
没招谁没惹谁，人家能收拾你？
吃饱了撑着呀！
却见太婆听到这话只甩脑壳：“可不敢干那事，死者为大，活人哪能抢死人的地盘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听到哪家为了起房子平了别人的坟的。这是要遭报应的，要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的。”
裴雨欢：？
这就……
又问了另外几名年龄较大的，得到的都是茫然不知。
“对了。”
裴雨欢看向曹老三，“你家那口黑棺材是怎么回事？”
得到对方一对快翻上天的白眼，“自从家里没人了后，房子也荒了，外头的孤魂野”傀“也像闻到了那啥的苍蝇纷纷赶来，这还不算，竟都在我家房子里住下了，小妹儿你不晓得，现在我家里好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