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这是她从小就习惯了的。
如果爸爸没有抹掉她在网络上的信息，如果她不隐瞒身份读书……她现在受到的关注，只会多不会少。
所以，她不是骄傲，而是坦然面对现实。
她从来都不刻意回避自己受关注这一点，也从不以此为荣。
她清楚，外表吸引来的关注，永远是短暂的。
如果要走的更远，她就要靠实力，还有人格魅力。
周森看着陆相宜——骄，但不傲。
他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或许比他以为的更加有趣。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陆相宜饶有兴趣地盯着周森，“你长成这样，应该跟我‘感同身受’才对啊。”
这家伙读书的时候，肯定有大把女孩子跟在他后面吧？
说不定，他已经谈过很多女朋友了。
“我在国外长大。”周森摊手，“国外没有这么夸张。”
“你不是a市人？”陆相宜有些意外，“但你一点外国人的口音都没有，你怎么做到的？”
周森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按照周奶奶的说法，他从出生就在国，从来没有离开过。
跟他一样的人很多，但他们说起中文来，多少有些不流利。
唯独他，中英文都如母语般流利顺畅。
细想，这是有点奇怪。
“如果你不方便回答……”陆相宜以为自己越界了，想跟周森说不用回答。
“我奶奶是g市人，日常我们用中文沟通——可能是这个原因。”
与其说周森在跟陆相宜解释，不如说他在说服自己，
说起奶奶，陆相宜就觉得亲切，不由得问：“你跟你奶奶，感情很好吗？”
“很好。”
周森的声音，缓慢而又郑重。
“我跟我奶奶感情也很好！”陆相宜脸上已经泛开一抹幸福的笑，“我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我也很爱她！”
“我奶奶已经走了。”周森语气渐低，“我这次来a市，是为了把她老人家送回来，让她落叶归根。”
“对不起啊。”陆相宜的笑容一点一点敛回去，“我不知道……”
“不用道歉。”周森说，“这种事，我不会要求你跟我感同身受。”
“……你还开玩笑！”陆相宜皱皱眉，“你自己来a市的吗？”他的父母，还有其他家人呢？
“嗯。”周森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没有其他家人。”
这一次，陆相宜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出生在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爱她的家人，疼她的叔叔阿姨，还有好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她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幸运的小部分。
她也知道世上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不幸。
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别人的不幸——周森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亲人了。
“我从小就只有奶奶。”周森淡淡的说，“习惯了。”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陆相宜的同情。
陆相宜搓了搓手，轻拍了两下周森的肩膀，“奶奶一定希望你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周森望了望天，“我不希望她看着我。我希望她，安息。”
奶奶走前，很不放心他。
她老人家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她也有机会说，但她始终什么都没说。
他隐约猜到，很多事情，不像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奶奶大概是不希望他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