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号病床，躺在上面的男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病房，里面没有医护人员，外面很安静，很久都没有人经过。
男人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瓶子，小心地拿在手里，他伤了腿，下床费力，但这并不影响他完成那个女人交给他的任务。
男人握紧了瓶子，拖着残废的腿吃力地走到外面，这一层大部分还是多人病房，白天的时候他旁敲侧击地问过护士，这个住院楼每一层都几乎住满了，他知道这里有很多病人。
他想到那个女人交给他的任务。
那些人明天一早一定会发现医院有问题。
可到时候，肯定来不及了。
陆薄言就算再走运，有整个住院楼的病人医闹，也够他受的。
男人默不作声地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公用区域，把手里的瓶子打开。
他脑子里只有自己，只有他的老婆孩子，于是他丝毫没有犹豫地把里面的液体倒了进去。
每一层的同一个公用区域男人都去过了，他从最后一层做完同样的举动，收起空掉的瓶子，整个掌心都是汗。他紧张不已，急匆匆地在口袋里放回了瓶子。
凌晨三点多，这个时间完全没有人经过，男人警惕地看着周围，回到自己病房的那一层。
经过公共区域时，一个小男孩半夜睡醒，抱着水瓶来到饮水机前，在爸爸的指导下自己接水。
男人脸色突然变了，疯了一样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小男孩的水瓶狠狠摔在地上。
“呜哇——”
小男孩大哭，男人的脸色苍白，挥舞着手臂，“走开！”
小男孩年纪尚小，吓得呆呆立在原地。
“呜哇！爸爸！”
男人如遭雷击，瞬间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被唤爸爸的男人气愤地拉回自己的小孩。
“有病吧你？什么意思啊，砸我儿子的水瓶？”
对方大声指责，差点引来医护人员的注意，男人退缩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地上的瓶子。
地上淌着水渍，男人逃似的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病房。
“儿子不哭。”小男孩的爸爸蹲下来，安抚受到惊吓的儿子，捡起地上的水瓶，重新接了水，往他们的病房走了。
回到21号病床，男人瘫坐在床上，大口喘气了半天，才摸出自己的手机，给一个号码打去电话。
“喂。”对方没等多久就接起了，男人立刻开口，“你让我放的东西，我全放了。”
“很好，你的任务结束了。”
男人迫不及待问，“我的老婆儿子你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
“喂？喂！你别不说话！”男人急了。
苏雪莉在电话里淡漠地说，“等着。”
不等男人再有任何追问，苏雪莉挂断了电话。
苏雪莉放下手机，转头看到康瑞城戏谑的笑渐浓。
“一个鳏夫，哪来的老婆儿子？”
“他想有，就有了。”
苏雪莉被康瑞城搂住肩膀，康瑞城的指腹在她嘴唇上反复摩擦。
苏雪莉反扣住康瑞城的手，这个主动让康瑞城惊讶，苏雪莉更加主动地靠近他，贴上他的唇瓣。
“雪莉，你真是让人惊喜……”
苏雪莉在他唇边说了一句话。
康瑞城眯起眼角。
转头朝外看。
窗外，天已经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