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种人,说的就是景南浔。
此刻,凭这宴席上怎么翻天覆地的,他的眼睛一刻没离开过桌上的山珍海味。
什锦鸡丝、燕窝溜鸭条、白糖油糕、挂炉鸭子、凤眼腰、一品官燕、象拔虞琴、红炉烘雪衣、仙鹤烩熊掌
应有尽有,难得一见。
他筷子都停不下来了,皇帝在上面说的什么,即便是声泪俱下,也不能感动他分毫。
林幺初用胳膊碰了碰他,用极小的声音提醒他:
“你注意点儿分寸,别太过分。”
景南浔点了点头,手上倒是没停。
对面的景宏德看到了这一幕,已经快气吐血了,心想: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皇帝拍了拍案,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好了,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刚刚纷纷扰扰的场面,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了。
各个都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皇帝想听的答案是什么?
赞成和亲,必定会得罪张贵妃。张贵妃叫张月汀,父亲是当朝丞相,权力滔天,一声令下就能革了他的职。
不赞成和亲,谁能给出个更好的办法?
答案是明摆着的,当今谁能与丞相抗衡,谁就能回答皇帝这一番话。
而唯一能抗衡的,只有林括和景宏德了。
再要分个胜负,只能是林括在前面。
林家有三人在朝中,分别是林括、林衍和林熙。
而景家只有两个:景宏德和景南浔。
所以,林括开口了。
“陛下,臣有话要说。”
“爱卿请讲。”
林括站起身,正了正仪容,严肃地说:
“以臣之拙见,臣认为,当让公主去和亲!”
张贵妃闻声色变,一下子警惕了起来,死死盯着林括。
“堼朝开国不过十六年,边境未定,民不聊生。先帝多次派兵治理,终于摧毁了巴啰图的势力,暂时平定了西域的风波。如今努尔哈势力壮大,有如巴啰图卷土重来,如若再出兵,怕是要重蹈覆辙,损失……惨重。”
“臣早年率军对抗巴啰图的军队,在战场上失去了臣的大哥和二哥,已见识到了巴啰图的实力,而今努尔哈的能力不在巴啰图之下。”
“臣坦言,以当今朝中禁军的兵力,对抗努尔哈的军队,胜负还不一定,一时冲动,后果将是我堼朝精锐尽失,国库空虚,以西域之动乱动摇全局,是使国家之覆灭有显露之兆啊!”
林括说的慷慨激昂,席上已经有了许多应和之声。他继续说:
“如若今牺牲公主一人之幸福,换堼朝数十年之安定,福泽万里,无论国人还是子孙,都会爱戴公主,感激不尽。”
“皇上,请您三思,莫要为了一时享乐,忽视了百姓的痛苦,到时,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皇上作为人君,要以天下为重!”
林幺初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番话,已经坐立不安了。
他这么明目张胆与张贵妃作对,就是与丞相作对,日后一旦时局变动,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听完,沉默良久,似是有了决定。
“爱卿说的对,朕不能拿百姓的安危换自己的天伦之乐,更不能用堼朝的存亡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