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上学晚了-奶奶的爱
八十年代（上个世纪的）中期，老付-那时还是小付，从省城（省会城市）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了。
大学毕业这一年老付已经25周岁了。跟同届同学相比，老付老了点儿。
农村孩子上学晚，所以毕业就晚。
一般说来，农村孩子普遍比市里孩子上学晚，但也没几个像老付这么晚的。九周岁都过了好几天了，小小付才上学一年级。
上学晚了，这不能怨老付自己，得怨老付他奶奶。
按照老付他奶奶的想法，再等一年上学也不晚。要不是那个在村小学当老师的远方叔叔的催促，小小付还幸福地呆在家里窝在奶奶的怀里听奶奶讲那古老的传说呢。
奶奶不让小小付早上学，是心疼小小付。
老付家三代单传，到了老付这一辈，就老付一个男丁，连老付的大爷、叔叔家，叔伯大爷、叔伯叔叔家都没有男孩子。老付这么一根独苗很金贵，奶奶实在舍不得小孙子离开自己出去受苦。
把上学看做是受苦，并不是奶奶老糊涂了。从奶奶家到学校得走两个小时的路，山里的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上了学就得披荆斩棘地赶路，到了冬季天头短，还得披星戴月地，奶奶是舍不得孙子遭这个罪。
老付上小学了。仗着他比别人大了一、两岁，心眼能多转几个磨磨，所以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考试排名基本上是在前几名晃悠。于是学校的老师就把他当作“尖子生”看待，实施重点培养，经常吃小灶，从而老付打下了良好的知识基础。
六年后，老付顺利地小学毕业，顺利地升入初中（那时小学升初中不考试）。老付三年的初中学习一如在小学那样，成绩稳定，名列前茅，就又比较顺利地考入县里的重点高中。
农村的县重点高中的学习质量是相当好的，升学率很高，不比城里的普通高中升学率低，甚至和城市的重点高中也有一拼。
考进县重点高中，那就是已经往大学的门槛里迈进了一只脚，就差走个高考的形式把另外一只脚带进来。这所县级的重点高中入取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这在当时全省高考升学率中是相当高的。
乡村高中高升学率吸引了城里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他们觉得农村的重点高中有利可图，就不惜花大价钱把自己的特立独行的不争气的瘪犊子孩子送到县市的重点高中借读，想利用农村高中艰苦的环境和农村孩子朴素的作风“改造”自家公子、小姐，在改掉他们娇生惯养的坏习惯的同时，也能跻身高等学府。
岂不知，事实证明，这种做法行不通。在城里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懒蛋包，到了农村一样是游手好闲、油瓶倒了不扶一下的小混混儿。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孩子走近了苦难者，但还是不懂得珍惜幸福。
到了最后，不但城里的孩子没学好，反倒把农村的孩子给拐带坏了。一些农村孩子跟着城里的孩子学，讲吃讲穿讲享受，反倒失去了未开化之前朴实的优良品质。
忍不住想起中国足球来。头些年，为了提高俺国的踢球水平（别说是足球，咱丢不起“足球”那个两字的人），俺国爱好足球的人机关算计，把外国身体素质好、有踢球天赋的好孩子（大部分是非洲的孩子）引进中国，让他们加入中国国籍，准备着长大后代表中国踢球，肯定能踢出好水平，一鸣惊人，震撼世界足坛。想法是好想法，可是，结局不做脸。残酷的现实总是毫不留情地打破美好的梦想。话说那些可爱的黑孩子来到中国没几年，球艺没见有啥长进，倒是跟着中国球员学会了吃喝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