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洗手间的意外
下了飞机，雨西去了一趟洗手间。
女洗手间里排长队，最常见的画面。“女人就是罗嗦。”雨西这样想着。雨西一向没在这方面把自己看作女人。work like a horse, thk like a an, act like a dy。这是她最好的写照。打扮起来要比女人还女人，动起来却要比男人还利落。
等候的人虽不太多，队伍的前进却慢得多。一共四个位置，有一个却长久地被人占着，排队的女人们已经有了非议。不久，那个一直不开门的位置中竟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那是个并不年轻的声音，极力在压制的，低低的，沉闷的，痛不欲声的哭。排队的女人们都听到了，除了些许诧异，没有任何反应。机场里，聚与散，悲与欢，离与合，到处充斥着，洗手间里也不例外。
雨西办完事出来，洗手间已经没什么人了，那个哭声还在。雨西洗完手，犹豫了一下，敲敲门。“小姐，需不需要帮助？”萍水相逢，一声问候也是温暖的。
哭声停顿了一下，门慢慢打开。
“啊？！”雨西差点惊叫了起来，这正是让她反胃的那个女人——郭俊霞！
雨西脑中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郭俊霞又在做戏给她看，想想不可能，如果掐时间掐场景到这种地步，郭俊霞可以去做克格勃了。郭俊霞的脸上一塌糊涂，泪水鼻涕揉得到处都是。见到雨西，她也真真吓了一大跳。“宋总……”她下意识地想关门躲避这难堪，身体却又无力地向雨西瘫过来。“宋总……”已变成了嚎啕大哭。
“怎么了，郭俊霞？”雨西赶紧扶住她。郭俊霞却扑在她怀里，痛哭不止，好似委屈的孩童见了亲人。悲伤的，绝望的，发泄的声音在雨西耳边盘旋。雨西暂不说话，任由她把自己当救生圈，哭够了再说吧。良久，郭俊霞的声音终于低下来，从雨西的怀中抬起头来。雨西为自己这身白色套装心痛不已，先是被洒上了橙汁，后是被郭俊霞的眼泪鼻涕抹了一通。雨西抻了抻自己的衣服，然后从包里取出化妆盒，递给郭俊霞。“收拾一下吧。”郭俊霞惭愧地推了回来，“宋总，不用了，我洗洗就行了。”
走出洗手间，雨西问郭俊霞：“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郭俊霞的嘴颤了半天，说：“家务事，让你笑话了。”
“哦，这样啊。你早点回家吧，我先走了。”雨西拉箱子转身要走。
“宋总，……你有时间吗，愿不愿意听我说说话……”。郭俊霞牵住她的衣角，满眼中尽是哀求。她们从未这么亲昵过，或许是刚才怀中的安慰，给了郭俊霞勇气吧。雨西看着这个女人，虽是在乞求，却没有了一贯谄媚、揣摩与小心翼翼，看着透明起来，可爱了几分。“好啊”，雨西痛快地答应了。
在情感中挣扎了一天的郭俊霞，没想到能在这样意外的机会中遇到宋总。这样的情景只在梦里出现过。哪怕她是一向居高临下的，她对她是恨铁不成钢的，她对她是不屑一顾的，溺水中的郭俊霞一下子视宋总为亲人。她们来到咖啡厅坐下。两人静看了半分钟，郭俊霞有些羞羞的，摇摇头笑道，“没想到能有机会这样与您说话，我，都不知道从哪儿讲起了。”
雨西也笑了，“别您您的。你在这儿和我谈的不是工作，随便聊聊吧。”
“好的。”郭俊霞犹犹豫豫地开了头。“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她悄悄看了雨西一眼，雨西不置可否。“您知道吗，我自己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