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间一片拔凉,已然知道了她的意向。可看着她那定定的眼神我却摇不了头,只能在心中叹气道:“是……”
“既然有缘分,那么我便还他一段姻缘吧……”
姻缘,姐姐如何能还得起,她可知这代价又是如何?她平时不是常教导我,莫与凡人有太多纠葛,牵挂太多便成不了仙了。此时她竟全部不记得了?
“姐姐,你不是常说……”我想劝她一劝,可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
“这是我欠他的。”
她的杏眸中有种名为坚毅的光芒在闪烁,让我把接下来的话全数吞入了肚子之中。
我知我是劝不回她的,因为她是姐姐,我是妹妹,她法力比我高,比我懂得多,道理自然也比我说得明白,既然她认定了我又如何改变的了?
劝不了姐姐,我便只能帮她。因为就像她欠许仙那样,我也欠了她,我欠她的便是一条命。
那是百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条未化形的蛇,只不过有了人的智慧。
冬天快到的时候,我便在幺儿家附近的湖边找到了一颗大树,它或许比我还要老,它的根,伸延至湖底,贪胜不知足,抓得又深又率。
于此别有洞天,我也就窜进去,据作自己的地盘。乘机调匀呼吸入梦,分叉的长舌,不自觉地微露,半梦半醒。
我躺在一块磷峋大石的旁边。压根儿不知道它其实不是石头,而是石头鱼。
迷糊中,它黑褐的身子在水底略动。混饨而阴森,背上如箭一下窜出,向我迸出毒液。看不出那蠢笨东西,瞪着黯绿色阴森的小眼睛,竟把我当作猎物!
毒汁射在鳞片上,我便一下惊醒,此时睡意全无。
那时我还是条涉世未深的小蛇,只道是别人敬我一尺,我便还它一丈。若是被欺负了,我定然是要让它还回来的。
用姐姐后来教我的成语来讲就是‘锱铢必较’。
我当即甩了尾巴像它抽去,只是才轻轻一动,被毒汁射到的身体便一痛。
没想到这又黑又丑的东西还带了毒性,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清楚地看到它一挑细白但锋利的尖齿……
它居然想吃我!
我极怒,连忙运气,但毒汁化雾竟攻入心窍,叫我一阵抽搐。糟糕!蛇游浅水遭鱼戏,这没天理的。但那剧痛,如一束黑色的乱箭,在我体内粗暴地放射,我极力挣扎。它便喋喋地笑了。
我无力的瘫软在地,浑身没办法挪动,只得看它一点一点的靠近,心中异常凄凉,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再过不久我便能化形了,我还想穿着青纱,以人的姿态去吓一吓幺儿呢……
我匍匐在地闭上眼,再也不想看那黑东西靠近了。
或许是命不该绝,那时姐姐出现了……
湖水急速流动,如巨兽降临,却是优雅而沉敛。长长的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它一卷,石头鱼受此紧抱,即时迸裂。她干掉了它,在我危难的时刻,从容如用一只手捏碎了一块硬泥巴一般。那丑东西便混作一摊黑水。
她在我中毒之处用力嘘一口气,那毒雾被逼迁似的,迫不及待自我口中呼出,消散成泡沫。我望着七寸处,一身冷汗。
我朝她看去,才见她发现是一条白色的蛇,银白冷艳鳞光在湖水之中显得极为美丽。
呆呆的望着她,我终于想起要道谢,抬了头自下而上:“谢谢,你真厉害!”
这是真心的夸奖,不带一丝嫉妒与嘲讽。
她问我:“你叫什么,多少岁了?”
“小青……”我答,又连忙审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