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铉、堵胤锡和路振飞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崇祯余怒未消道:“你们可以怀疑朕治国理政之能力,但最好不要怀疑朕的眼光,何人堪用,何人不堪重用,何人该摆在什么位置担任什么职务,朕比你们看得清,看得准,亦看得透,甲申国难之后,朕可曾用错一人?俺?”
金铉、堵胤锡还有路振飞仔细回想,自甲申国难之后,圣上用上确实是人尽其才,人尽其用,还真没有错用过一人,譬如他们。
崇祯舒了口气,又说道:“阎应元、华夏、卢象同以及冒襄等十三士子,朕自率领士子营离开南京那日起,便已经在观察他们,彼辈无论是胆识、才学、智计抑或者是练兵、统兵之能,皆上上之选,足堪胜任一地之守。”
说到这,崇祯又瞪着路振飞三人说:“倒是你们,身为重臣、肩负重任,却擅离职守更兼轻弃讯地,若建奴突然急袭尔等讯地,又或者尔等在突破建奴封锁时负伤甚至殉职,致使邳州甚至徐州失守,尔等便是大明罪人!”
“臣等,死罪。”路振飞三人惶然。
“你们是该死。”崇祯闷哼一声道,“不过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朕就不再追究了,你们这就赶紧返回讯地,别让建奴钻了空子。”
“臣等领旨。”路振飞三人慌忙离开。
崇祯又特意叮嘱金铉道:“金卿,路卿返回邳州需突破建奴之壕沟封锁,途中难免会有危险,所以劳烦你送他一程。”
“臣领旨。”金铉应道。
路振飞也慌忙长揖谢恩。
目送金铉三人离开,崇祯又把目光转淮安府方向。
事实证明,他崇祯的用人就是用对了,华夏、卢象同他们都是不辱使命,至于阎应元就更不可能辜负他的信任,阎应元在那般不利的条件下都能守住江阴这座孤城,又何况是城防坚固、兵饷充足的山阳!
……
半夜子时,阎应元被脚步声惊醒。
探头看时,却是乡勇队长伍二蛋。
“大人。”伍二蛋恭声说,“按照您的要求,小人从大牢里挑了二十名死囚,这二十名死囚都是山东甚至于辽东逃难过来的难民,所犯之事都是为了抢口吃的伤人致死,而且都是妻儿老小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
“好,你把他们带上来吧。”阎应元道,“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是。”伍二蛋当即转身下了城,不片刻又带着二十个死囚上来。
到底是死囚,见了阎应元也不下跪,反正都要死了,老子管你那么多?
阎应元却也不生气,说道:“你们已经犯下了死罪,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二十个死囚的脸色垮下来,其中一个更是黑着脸说:“死便死,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然而死跟死还是不同的。”阎应元盯着那个死囚的眼睛说道,“以囚犯的身份押到刑场上被刽子手砍掉脑袋,死了也就死了,你们的父母妻儿就什么都得不到,就山阳城目前的局势,他们能不能过得下去真的很难说。”
一众死囚脸上便立刻流露出哀伤之色。
说白了,这些死囚就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他们肯为了自己的亲人去抢吃的,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就说明他们内心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亲人,只要有在乎的人就好办。
阎应元又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你们的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如果你们不在了,根本就养活不了自己,在你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