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冲锋号响,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往前冲!”
“如集结号响,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也要退!”
“肯是这等,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何贼不可杀,何奴不可灭,又有何功不可立!”
“好,入列!”徐应伟欣然点头。
这头笨牛终于背会了第二篇总则。
徐乌牛长出一口气,赶紧退回队列。
徐应伟目光再一扫,又道:“徐老虎!”
又一个壮硕不亚于乌牛的壮汉出列:“到!”
徐应伟道:“绩效新书第三篇军法篇,背!”
“是。”徐老虎的背诵进度就比徐乌牛要快得多。
“凡临阵的好汉,只有数人,每斩获首级,常是数十百人相争……”
“凡临阵退缩者,许什长割退缩者耳;什长退缩,队长割其耳;队长退缩,则由哨长割其耳……”
“凡伏兵,遇贼不起或起早者,与领兵队长皆斩!各兵扣饷银抚恤杖二十!”
“凡每什,一人当先,九人不救致令阵亡,九人皆斩!凡当先者,一什被围,一什被围者,一什被围……”
卡住了,背不下去了。
徐老虎越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
徐应伟的脸便垮下来,厉声道:“拖下去,仗二十!”
当即便有轮值的两个司值兵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徐老虎来到晒场边,然后当着围观的妇孺婆子面就扒掉裤子露出两个大黑腚。
四周的婆子孩子轰堂大笑,妇人则一个个羞红了脸。
徐老虎的一张黑脸也是臊得通红,却不敢吭上一声。
因为他们早领教过徐应伟的手段,每吭一声加十杖,这谁能顶得住?
“啪!啪!”枣木制的板子便一下一下的打在徐老虎的黑腚上,只两下便打出血痕,十下就血肉模糊,徐老虎仍旧未吭一声。
二十杖完,两个司值兵准备上前搀扶。
“用不着!”徐老虎自己爬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回到队列中。
徐应伟道:“今天上午的训练科目仍是山地负重行军,全都有……”
话音未落,三弟徐应熊忽飞奔而来,高喊道:“大哥,爹叫你回去,黄坛石家的舅老爷过来了,快点。”
“知道了。”徐应伟答应一声,又道,“徐应龙。”
被点到名的徐应龙上前一大步,大声应道:“到!”
“今天上午的训练,由你还队。”徐应伟说完就回了家。
回到家中,便见到了夫人娘家的长兄石久可,也穿着一身襕衫。
“徐大人。”看到徐应伟昂然走进来,石久可赶紧起身长揖到地。
两人同为新昌县学的廪膳生,更是郎舅姻亲,搁以前石久可是可以俯视徐应伟的,因为黄坛石家乃是东南望族,自始祖石奋迁入石牛镇,上千年来长盛不衰,自明代以来也是尚书侍郎层出不穷,而进士举人更是不计其数。
徐应伟的老丈人石正问,就是东南理学名士。
见了刘宗周这样的宗师,石正问也能有个座。
所以石三娘当初嫁给徐应伟,真的就是下嫁。
然而时过境迁,仅一年时间,当初那个还要仰仗老泰山家的徐秀才,摇身一变居然成了甚至连县尊都要仰望的恐怖存在。
所以石久可绝不敢有丝毫托大。
徐应伟身上却也没有官僚的陋习。
“大哥,你这是做甚?”徐应伟亲热的将石久可搀扶起来,笑着说,“你我既是县学同窗又是郎舅,怎么还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