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书吧 > 历史小说 > 西周长歌 > 四百六十八 去国怀乡
    西周长歌四百六十八去国怀乡鄂鲲同样以沉默作出了回答。鄂驭方点点头,语带威压:鄂鲲没有片刻迟疑。鄂驭方似乎十分疲惫。鄂鲲不知道是自己是怎样走出的鄂宫,来到这热闹的街市之上的。周遭依旧弥漫着兰膏氤氲的香气与茜草略带苦涩的青草味,伴随着商贩一声高过一声的卖力吆喝之声……然而落在他的耳中,恍若幻象,却是那么的不真实。方才发生的一切恍如噩梦,却又那么的真实。母亲的死许多年来如一块巨石般压在他的心上,无数个疑问在心头萦绕,却不能求解。今天,该说的都说了,该问的都问了,余下的,且随他去吧!或许,在铜绿山劫后余生的自己本就不该回到鄂城,这里……早就不属于他鄂鲲了。不时有小贩兜售货品,鄂鲲从混沌的思绪中惊醒,惊恐的眸子四处打量着。一个文弱的年轻人擦肩而过,口中狂呼着:顿时,便如一颗水滴落入沸油当中,整个街市为之疯狂。无数人围住那个年轻人一声声追问:人人眼中闪动着对金钱和发财的贪婪渴望,人人陷入美梦狂想当中而不自知……鄂鲲无奈了,绝望了,举世皆浊我独醒,奈何?算了,他叫不醒陷入兰香茜草美梦当中的国人,拉不回注定衰颓的国运,甚至,已是自身难保之人,遑论其他?幸运的是,回到冷僻的家中,至少还有叔妘的温柔为他抚平创伤。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一脚迈入门槛,主事家老便一脸慌张地递上一份羊皮书,上头是妻子熟悉的娟秀字体:鄂鲲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羊皮书无力地掉落在落满合欢花瓣的泥地里。鄂鲲无力地扶住身旁的老树,喘息了好一阵子,忽地发出一阵大笑:当相府舍人莫必带着鄂侯手令与几十名吏员甲士开到公子府门前时,鄂鲲正在操琴而歌。金红的落叶铺满了庭院,叮咚的琴声沉滞得教人窒息。鄂鲲的歌声如惯常吟诵般散漫自然,平静如水犹见苍凉:莫必听得心惊肉跳,很是不安,一拱手高声道:叮的一声锐响,琴弦断裂。鄂鲲抬头,目光扫过莫必与吏员甲士,缓缓起身,冷冷一笑,一句话不说向外便走。庭院外停着一辆破旧的轺车:车身灰黑粗糙,毫无青铜轺车的典雅高贵;伞盖粗壮憨朴,恍如一顶丑陋的锅盖扣着小小车厢。丑陋的伞盖下挺身站着枯瘦高大的公子鲲,头戴一顶八寸白竹冠,身穿似蓝非蓝似黑非黑的一领粗麻大袍,与一身锦绣的相府人马几成古今之别。早有好奇的国人早早等候在道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奇特的轺车,丝毫看不出好恶之情。有人低声问道。沉浸在兰香茜草的造富神话中的鄂国人,已经逐渐丧失了血战的勇气与信心。刮木嘎吱刺耳,眼见将出北城门,鄂鲲忽地一跺脚,笨重的破旧轺车勉力咣当停稳。莫必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见鄂鲲忽地回首对着黑压压聚拢的人群一拱手,高声诉道:说完,鄂鲲全然不再回望,嘭地一跺脚,那辆笨重的轺车已经咣当嘎吱地启动了,向着最北的宣城驶去。人们看了一阵,议论了几声,也便各自散去忙自己的营生去了。根本没有人把鄂鲲的临别赠言真的当一回事。猗恭深深地看着那辆轺车消逝在城外的滚滚黄尘之中,回过头来问身边的女子:叔妘目中含泪,凄然言道:猗恭点点头:他顿了顿,眸中颇有深意:叔妘目中一闪,深深一躬道:回到驿馆,猗恭心绪如同乱麻。凭心而论,他是钦佩公子鲲的卓识大才与孤勇之心,也是真心同情这一对苦命鸳鸯的。可是……唉,偏偏大道殊途,如之奈何?兰香茜草这出大戏已堪堪演至中场,如今鄂国境内人人以种草为乐,商人以囤积逐利,师父的大计运行顺利。猗恭猛地一拍案:六月初,古老的镐京王城一片平静。国人一如既往地在古老的井田中默默劳作,收割着已经熟透的大麦小麦,悠悠然地在收过麦子的田里翻地,为秋日再种做着有条不紊的备耕。王室的作坊依然叮叮当当,正在为行将举行的天子大婚典礼制办各种青铜鼎器。官市面上的交易依然童叟无欺,市人的脚步依然慢条斯理。一切都是那么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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