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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田制实行后,大晋的国库开始慢慢充盈。
    侨姓世家见自己不能霸占良田,也吃不到均田制的好处,开始作妖了。
    他们一会儿弹劾谢远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会儿弹劾桓风越俎代庖;一会儿说谢远不好好做自己司徒该做的事,搞什么农田;一会儿说桓风坐着太宰之位,不想着北伐,搞什么均田令。
    谢远还没说话,桓风直接哂笑。
    行啊,北伐,你们去打大魏啊,打回来老子给你列土封疆。
    你去搞农田发展大晋经济啊,你把大晋经济发展上来,老子给你封侯拜相。
    你能把鲜卑人打回塞北吗,你能让大晋变成曾经强汉时的模样吗。
    不能你在这弹劾个屁啊,老老实实噤声不香吗。
    桓风在这些人上朝时一顿输出,怼得侨姓世家是那个敢怒不敢言,有屁不敢放。
    当听到桓风要这些人去北伐的时候,更是一个个当起了缩头乌龟。
    开什么玩笑,他们的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干嘛要去当冤大头北伐呀。
    连曾经威风一时的霍都督都在蛮人手里吃了败仗,更何况他们这帮菜鸡。
    这上去就是讨打呀。
    下朝后,骂舒服的桓风悠哉悠哉离开。
    谢远也准备回去处理政事,忽然被人喊住去路。
    他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不免挑眉:“少寒?”
    面前人可不便是卢仲么。
    说起来,自入建康后,谢远一直忙于改革,而未曾与卢仲见面。
    自王太宰倒台后,卢仲得太子太傅一职也被撤去,因为谢远的原因而未曾调离朝廷,反倒做了个无关紧要的闲官。
    如今再见,便是现下这副光景了。
    “谢司徒,如今寒门崛起已成必然之势,若无好的君王来领导朝廷,我汉人怕难复兴。”卢仲朝着谢远作揖,目光恭敬而疏离。
    谢远默。
    卢仲的意思是废除现在的皇帝,重新找一个有能力的皇帝扶持他上位。
    “少寒,现在大晋百姓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若贸然改朝换代,只怕引起不小的动荡。”他皱了皱眉。
    更有可能,会引来第二个八王之乱。
    而且现在八王之乱刚刚结束,五胡刚刚开始乱华,在这种关头换帝王,百姓们会有怨言的。
    “永康帝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这样的人便能给大晋带来盛世和太平吗?”卢仲抬头,望着谢远哂笑,
    “还是说,因为上代恩怨,谢司徒看不起我这个范阳卢氏出身的罪臣,一直以打压我为乐?”
    谢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卢仲,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打压过你?”
    “几时……”卢仲又笑,眉眼间闪过几分恍惚,他扭头看着没有亮起来的天色,兀自喃喃,
    “你每时每刻,都在打压我啊。”
    在他斩杀王太宰,致使自己的身份曝光后,现在的这些朝臣,无论是他们,还是那些新来的臣子,每一个看到他,都说一样的话——
    看,这是谢司徒的至交。
    看,这是那个罪臣出身的落魄人卢仲。
    范阳卢氏曾经那般鼎盛,就因为他阿父一己私欲,而导致全族枭首。
    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面入朝为官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