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疯狂的喷洒着，分成两半的尸体向着两边分散出去，空气中剩下一团血雾迸溅了顾斩满身。
温热的鲜血从顾斩的发丝滴落着，整张脸唯有那一双冰冷的眼睛还能看出原本的色泽。
“大长老！”
“大长老……”
长街之上，正在酣战的一众荣家的武者们纷纷惊吼。
那一瞬间，混乱的长街上，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浴血的顾斩，仿佛一尊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顾斩将手中横刀往地上一丢，长刀插进石板里发出一声嗡鸣，随即，他探出一只手，大吼了一声。
“弓！”
随着这一声大吼，有江湖汉子快速去捡起顾斩丢在地上的硬木弓和箭袋朝着顾斩丢了过来。
硬木弓落入手中，
顾斩身形微微一转，接住箭袋背负于身，反手取出三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瞬间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铁箭离弦而去，穿梭在长街人潮之中。
三个敌人中箭，或是穿胸而过，或被铁箭巨大的力量带着倒飞出去，
三支羽箭，三条人命。
“杀！”
顾斩一声大喝，身体飘掠在朝阳之中，猛地拉开硬木弓，筋索崩紧再放，弦上四枚羽箭齐射！
四枝羽箭闪电般射向混乱的战场。
顾斩快速穿行在人群之中，或是身体陡然倾斜射出羽箭，或是凌空而起一箭飞射，或是冲到面前，硬木弓的弓弦直接割破敌人的脖子。
他在奔跑，他在射箭，
他在杀人，羽箭乱杀！
……
长街之外，那座僻静的酒楼里，
万闫轻笑了一声，叹道：“真是得天独厚的天赋啊，想不到这小小的临江郡竟然还有这样的天才人物，一夜之间就能悟透玄阶刀法，这天赋，若是在那些大点地方，恐怕会被那些大门派抢破头了！”
满脸苍白之色的荣亦初面露绝望的看着混乱的长街，看着那个奔跑射箭的少年，恍惚之间，竟然有种亲眼见证传奇诞生的感觉。
这个世界很大，
仅仅临江郡下辖就有数十個县，但是，这临江郡在云州里却只是一个并不突出的郡，类似的郡府，云州有上百个。
而云州也仅仅只是大夏九州之一，
而大夏也只是一国。
这么大的世界，总会出现很多让人绝望的天之骄子，这些人，有的出身高贵不可望也不可及，有的天赋异禀一骑绝尘……
只是，这样的人物一直仅仅存在于传说中，
然而，现在这场景里，
荣亦初却莫名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见证了一段传奇在诞生。
各种传说之中，流传最广的，往往都是那些平民寒门出身的人，他们一步步走向巅峰，这种故事往往最吸引人，也最让人向往，只是，千万个故事里，也难有一个是真的。
但，那个在长街中奔跑射箭的少年，就真的很像啊，很像那些故事里的人物。
“嘿，该我们下场了！”
万闫的一声轻笑，将荣亦初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万闫将手里的苹果核丢在地上，微微招了招手，说道：“去，可别让顾斩这小子疯起来把人杀完了，怎么也得留几个给我们用呢！”
“是。”
万闫身后一个亲卫拱手，然后带着一众纠察队锦衣卫快速离开。
酒楼里，
万闫把玩着匕首，轻叹道：“只是可惜了，这小子命差了点，啧啧，天赋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