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
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残花》李清照
……
远处隐约传来喧嚣之声。
原来白复和宇文霸的生死搏杀惊动了更夫。更夫报官，金吾卫出动，人呼马嘶，一支百人队伍疾驰而来。
白复冲进屋内，解开李腾空的穴道。
两人打斗时，李腾空就听出白复的声音，祈祷老天保佑，让白复击退对手。
穴道一解，李腾空又惊又喜，扑入白复怀中，紧紧拥抱。
白复颇有些尴尬，轻轻拍了拍李腾空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宇文霸已被我宰了。官兵马上就来了，咱们快走！”
李腾空羞涩点头，从床头拿起背囊，将宇文霸带来的令牌、文牒装入其中，跟随白复走出屋外。
此时，金吾卫将士已将小院团团围住，灯火通明。
白复正要持刀突围，李腾空一拽白复衣角，悄声道：“复师兄，这里有暗道，跟我走。”
李腾空拉着白复，平躺在床榻上，旋动机关，床板陷开，两人跌落暗道。
顺着暗道走了数十丈，暗道越来越潮湿。推开门栓铁闸，白复才发现暗道出口设在一座石拱桥的桥洞下方。石拱桥横跨永安渠，渠水深数丈。倘若士兵追杀过来，跳入渠中即可脱身。白复不由暗赞李相布防之缜密。
从暗道出来，白李二人飞檐走壁，窜脊跃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奔行中，李腾空好奇问道：“复师兄，这个院子除了我爹以外，无人知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白复道：“我听说朝廷在通缉你，于是让川帮的弟兄们帮我打听你的下落。丐帮弟子率先发现了线索：有几处平日闲置的院落最近有人偷偷出没。于是我一家一家排查过来，今晚刚好找到这里。
我看宇文霸进了院子，就没跟进去，没想到这狗贼竟如此卑劣…”
李腾空刹住脚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哗啦啦流淌下来。
白复不知如何安慰，静静地陪在她的身旁。
李腾空哭透了，破涕为笑，道：“老天对我还是不错，没把我往绝路上逼。竟然还派复师兄来救我…”
白复鼻头一酸，暗道：“这丫头含着金钥匙长大，何曾遭过这个罪？寻常人早就寻死觅活了，她还能这般坚强乐观！”
白复问道：“李姑娘，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李腾空道：“我已经计划好了，先回庐山找我师父。请师姐妹们援手，将我流放边地的家人解救到江南。他们养尊处优惯了，在边地耽搁久了，估计就死在那里了。
安顿好家人后，我再返回京城，伺机刺杀忘恩负义的狗贼杨齐宣等人。”
白复道：“如果是流放到西凉一带，武威太守马牧野是川帮姜帮主的四弟，我可让川帮飞鸽传书，求马四叔多关照你的家人。”
李腾空深躬一礼，向白复致谢。
白复赶忙把李腾空托起，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今夜便走。宇文霸一死，千牛卫的令牌能否管用，尚不可知。稳妥起见，咱们得另谋出城之法。”
两人很快来到安化门附近的僻静之处。京师城雄垣高，城墙高数十丈，以极厚的花冈石砌成，光滑如壁，无容手足之处，实难攀爬。没有飞虎爪一类的攀爬钩锁，万难攀上城墙。即便有钩锁，寻常的飞虎爪也没有这么长的绳索。
白复眉头一皱，想起华山攀岩身法，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