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没接话,林逸放好瓷碗,已经揪起谢一方的耳朵,说:“救世呆了几年,修为没长进,胃口挑得不行。你嫌伙食差,多上交点钱,差的也变好了。”
“别别别,大哥饶命,小的就那么些钱,全上交,我连今年的裤衩子都没法买了。”谢一方求饶。
“你裤衩子不是几年一条不带换的吗?”林逸认真地把过往的事拎出来重温,“我还记得那会你说,''新裤子穿不习惯''。”
叶沉笑岔气,他揉揉笑疼了的肚子跳下台阶,冲两位师兄挥挥手,就往巷子外跑,要找他小师尊从冉。
路上飘落鹅毛大雪,雪花糊了视线,叶沉兜了半圈,找不着人,他越走越远,越走越冷。
“师尊。”
叶沉冲四下喊。“师尊!回家吃饭!”
雪漫无目的下着,马蹄声由模糊转清晰,从四面八方围来,叶沉深陷马蹄声中,却左右看不到人。厮杀爆发在耳畔,猩红迸溅在脸上的霎那间,一根血红的针掉在雪地上,白红分明。
控人心性沦为傀儡的药针……
叶沉胸口火烧般疼,似有股难以抵抗的力道压在了地上,他看着斑驳血迹中的针。
他又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死人。
凉舟堂,池水边,金光散落一地,颤着枝头,怀里的人沉重,那粘稠又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掌、他的指间往下淌。
他知道那是什么。
因为知道,倍感恐惧。
从冉选择爆体而亡,死在他的怀里,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叶沉颤抖着醒过来,大汗淋漓,青丝沾在脸颊上,冻得不住哆嗦。他蜷缩在床板上,眼睛勉强适应着昏暗。
屋内还有人,在纸窗户前晃着,点亮了油灯。
叶沉晕乎着口干舌燥,从冉似是知道,倒了碗凉水放在他床边。叶沉冷热交加,周身巨疼,手指好不容易缓缓将碗拨到跟前,水洒了一半。
从冉叹了口气,拿起碗喝了口凉水。
忽然,一道冰凉的触感覆在了叶沉的唇上,散发薄薄的冷气,恰如解药。 朦胧的月光下,叶沉看不清面前人的容貌,倒是她身上的味儿很好闻,熟悉得记不起来。
喂完一碗水,屋内无人讲话,从冉走后,便只剩叶沉。梦魇纠缠他不放手,现实梦境分不清,他觉得今夜太长,无了尽头,纵使等待许久,天也不会亮。
大清早,天未亮。
谢一方给叶沉换药,他人清醒许多。他扯着绑带,看着叶沉,脾气暴躁道:“哟醒啦?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祸害遗千年了,伤得严重不及时处理,让它感染出脓水。你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叶沉伏首不动。
他身上的冷香……咋和那喂水之人有点相似?
别跟他说,谢一方有龙阳之好,且看上了他?!听听这关心的口吻,他差点就信了。
两人僵持了有段时间,叶沉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啥?”谢一方像是踢到了铁板凳,脸色难看至极,“我喜欢你?你哪来的自信?你身上又没多出两坨肉,还搂着全是皮包骨头,我找虐呢喜欢你?”
“那你之前嘴对嘴喂我喝水几个意思?”叶沉试图克制要冲上去给对方一拳的冲动。
谢一方又恼又纳闷:“我什么时候跟你嘴对嘴了?”
“不是昨晚吗?你看水碗还在这。”
叶沉费劲地抬起手,指指搁在床头的空碗。
谢一方见鬼似的盯着他:“你梦游了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