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冉见他想抱不敢抱她腿的模样,干脆一把搂进怀里,腾空抱起:“胡说,本尊命硬得很,你就算是煞星也克不死我。”
……
真到了山顶上,气温奇怪的变得温和。小叶沉听到人语声,下意识惊恐地钻到从冉怀里,呼吸急促不少。
出乎意料,旁侧多了些笑声,叽叽喳喳如麻雀叫声,有些热闹。
他人还在从冉胳膊上坐着,愣了一瞬,就看到木屋子里的窗子被人从里面推开,两个脑袋瓜子一左一右,不嫌挤地探出来嚷嚷着。
左边的说:“仙尊又捡了个娃娃回来啦!”
右边用极其相似的声音掐着嗓子附和道:“回来啦回来啦!”
“他们走的好慢。”
“都等大半天了,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那是养在丹灵山成了精的芍药姐俩。
她们闹着挤作一团,人形维持不了多少时间,成了两朵芍药凑在一块,总让人怀疑,差点在草药堆里掀起腥风血雨的场景,不过是一场较为真切的梦境。
当下,月没当初那般圆润,热气虽从屋里散出来,里头热乎不到哪去,燃着的烛火熄灭,冷热气温差,使得窗上氤氲成一团白雾。
从冉重新点燃灯烛,直起身,从榻边勾来一团干净的棉线团子,一圈圈往纤细修长的手指交错缠绕,一圈接着一圈,用了很大的力,指尖泛白,待到麻痹,舍得一般松开了手。
盯着死血的手有血液流过,习惯性蜷缩手指的动作惹人心疼。
屋门叩响几声。
“笃笃”
安静得连虫子声都听得见的夜幕里,不显突兀。
“师尊?”叶沉高高的影子投映在门扉糊纸上,他没进来,踌躇地站在外边。
“嗯,何事?”从冉应了声,将棉线绕在食指前端,咬断长线,在最后一个结收束干净。
“我这儿有药油,想来给师尊用些。”
未经允许,叶沉擅自推门。
屋门吱呀一声。
从冉翘起的指上勾着一根棉线绳,绳子的末端系在胸前,中间挂着个类似银针的器物。猩红血色掺杂了浓墨的黑,正顺着“银针”往下淌。
“滴滴答答——”
她刚要拒绝,厉声驱赶叶沉,却在抬眸看到他的时候停住了。
山风鬼哭狼嚎,凶猛地擦过他身侧,在踏入门槛,诡异地散开,像是个孩童,偷偷溜了一缕进来,跑到屋里的桌边,轻轻抖着灯烛。
从冉深吸口气,眼底里映着抖晃的烛光。她僵着这个动作,静了一瞬后,眨了眨眼,那抹微光便化了开来。
叶沉端着盘子,上边放着药油。他走过来在榻边停住,不急着放盘子,而是低头看着从冉。桃花眸隐忍闪烁,眸光在从冉眼尾扫过来又落回去。
看的人眼神晦暗不已,被看的人神情茫然。
“这就是师尊所指的旧伤?”
从冉拔线收起的动作一顿。
过了片刻,她垂头咬断指尖染红的长线,再抬头,完美撞上了叶沉低垂的眸光。
“黑色的血,显然中毒不久。可近段时间师尊并非与人打斗过,所以。”叶沉猛然欺近,一只脚胆肥地跪在从冉的腿边,“师尊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疗旧病?弟子虽没读过什么医,但这种治标不治本,甚至加重病情,还请师尊别再继续用了。”
从冉抿唇后退,她背抵着墙,在对方炽热的眸光里静了一会儿,又轻眨了眼移开视线:“不用,连今夜都熬不过去。”
叶沉呼吸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