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语气挪揄:“够了吗?那,你要以肉体来换。”
少芬呵哈一声,正中下怀,“多年来我就是靠这具皮囊谋生,如今宝刀未老。”
她骄傲地站起来,挺胸、收腹,双手撑着腰,在老妇跟前转一个圈,好让对方把货版看个清楚。
谁知老妇才看一眼,就嗤一声笑出来。
少芬微愠质问:“笑什么?”
老妇掩着嘴,“我要的是一具完整的、真纯的身体,柔软、温暖,原封不动。”
少芬并不笨,闻言冷笑,“那你要求太高了,现今哪有夭生丽质,统统借助手术刀,这里加一点,那里减一点,修修补补,整顿仪容,骤眼看上去也就是个美女。”
老妇相当固执,“不,你的躯体不合规格。”
少芬不服气,“那你这档摊永远做不到生意!”
老妇叹口气。“也许我要同管理阶层反映这个事实,否则,门市部要吃西北风。”
少芬不禁笑出来,没想到今晚有此奇遇。
老妇又问:“你那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少芬忽然胭腆了,地低头沉哦,半晌才轻声说:“我向往爱情,活了那么久,经历如许多,却从未尝过男欢女爱滋味,盼你成全。”
老妇缓缓点头,“你可以达到这个愿望。”
少芬大喜,“拿什么换?”
老妇看着她,眼珠里宝光流转,嘴里吐出二字:“自由。”
“什么?”少芬吃惊。
“你听见的,自由。”
“呵不,”少芬用双手扼住脖子,“不是自由,你别看我干的是卑微的货腰生涯,可是我有我的自由:闲来与姐妹们搓几圈牌,逛逛时装店、买几件首饰,还有,我有选客的自由,太猥琐的可予拒绝。还有,我有交男朋友的自由,不英俊的还真不要,我不能拿自由来换任何东西。”
老妇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可是你说你向往爱情。”
“唷,向往归向往,”少芬骇笑,“付出这么高的代价我可不干,今夜我刚为自己赎身,我已辞职不干,自明日起,我将是一片花店的老板娘,我已脱离火坑,怎么可以再跳到油锅里?不不!”她把双手乱摇。
老妇挥挥手,“你去吧,我做不成你的生意。”
少芬不服,“唏,你的条件苛刻。”
老妇答:“不,你太精明,你很懂得珍惜现有的一切。”
少芬忽然笑了,温柔的说:“我想这是我得以存活的原因,始终在泥淖里,我仍自爱。”
天渐渐亮了。
少芬向老妇道别,临走时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不是神仙?”
老妇笑不可抑,挥手,“走走走,我祝你生意兴隆。”
少芬说:“很高兴认识你,在你身上,我学了很多。”
少芬离开那条巷子,哼着歌,舞动手袋,是呀,她也许一辈子得不到她的愿望,可是她是她自己。
会所
江又盛是上海人,兴奋的时候,说话会带几句沪语:“张子干,我打听到一间会所,节目邪气盏。”
张某输了马,正没精打采,闻言并不见得十分高兴,只是淡淡地说:“你自己去欣赏好了,唔使益人。”他是广东人。
台北长大的李志深听见了,立刻道:“黑白讲!当然要有福同享。”
张子干这才问:“什么好地方?”
“是阮之忠与陈首文介绍的,说叫做weisuocb,收费是比较贵,可是去过之后,你不会想到第二家!”
“有那么好吗?”,李志深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