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课到底有没有用心听?这题我讲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会写错》”
老师,我真的很努力在听,可是我听不清楚。
“第三小节明明是四个音符串成一拍,你怎么会老是跟不上拍子?”
老师,我听不见拍子,听不见琴音,听不见任何声音。
“容恩,原谅妈妈,是妈妈不好,害你烧坏脑子,成了傻子了。”
妈咪,我不是傻子,我只是听不清楚,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个女生的耳朵塞什么东西啊?好奇怪哦。”
我将头发用力往后拨,企图遮住两耳,低头快步离开,避开异样的目光。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到底是哪里说得不清楚?
“我们分手吧!你太完美了,是我配不上你。”
不用说了,是我不完美……
伫立在街头,人群川流不息,我却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仿佛世界只剩我一人,被孤立、被遗忘。
为什么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为什么大家都用同情的态度对我?到底我那里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你们总是在释出关爱之后,却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不,不要排挤我,不要同情我,不要用一样的眼光看我。
“你为什么不理人?”
谁?你是谁?我没有不理人……是听不见。
“听不见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潜水,越潜越深,知道深不见底,从此与世隔绝。
“你比手语的样子好美。”
你让我觉得你接近我别有企图,你很危险。
“我不否认我对你的关心确实别有所图。”
你到底想怎样?
“你喜欢我吗?”
我……我……
“我觉得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不……别走……
◎◎◎◎◎◎◎◎◎◎
“容恩?”方书谚再度试图摇醒睡倒在沙发上的她。
这女人干嘛老窝在客厅里睡觉?就算要睡,起码也要多加条被子。
“快醒来,我买了晚餐和退烧药。”他轻轻拍她发热的面颊,因为指腹碰触到些微湿意而感到讶异。
方书谚俯身近看,这才注意到她轻颤的睫毛湿润未干。
她哭了吗?为什么哭?
魏容恩缓缓的睁开眼帘,泪水模糊了一张焦心的轮廓,直到确定他的存在不是梦境,胸口一阵酸意上涌,让她忍不住又掉下泪水。
方书谚见状,赶紧伸手将虚弱的她扶起。她的泪水令他慌张,禁不住用双手替她拭去泪水。
“怎么了,为什么哭?”
她抬起手,无力的比着。“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瞧她像个孩子似露出委屈的模样,他一颗心着实揪痛了下。
“傻瓜。”他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想去医院,我只好去药局买退烧药回去应急;突然想到你一定一整天没吃,所以又绕到小吃店去买点清粥小菜回来让你垫胃。外头下雨,路上车多,停车位又不好找,才会花了不少时间。”
刚才在路上,他还拨了通电话给魏明毅,告诉他容恩的状况,请他代容恩向教授请假,同时也向他确定容恩是否真有惯性发烧的习惯。
得到阿毅的证实后,他才放心地让她自然退烧,打消押她上医院的念头。
魏容恩看着桌几上的食物和药盒。原来他真的在大雨中为她跑了一大圈,并没有因为厌恶